老媒体与小妖女

 2005-05-16 18:51   

  ——谁是下一代美国主流媒体?

  仅仅在一年前, 人们在回答这个问题时,马上想到的是美国四大报、四大电视网和一家广播公司:《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华尔街日报》、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全国广播公司(NBC)、美国广播公司(ABC)、美国有线新闻电视网(CNN)和全国公共电台(NPR)。

  美国人是在早餐桌上看报纸,晚餐后与家人朋友看电视。但是,互联网的出现使美国人与朋友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调查表明,美国的一个普通网人每周至少上网5 个小时,55%的被调查人在家里或办公室里有上网条件,43%的美国家庭上网[i]。大多数美国人是通过互联网收发信件。此外,美国人把互联网当成一个庞大的图书馆来使用。大概有25%的网人在网上买东西,10%的人在网上做金融交易。

  人们在互联网的虚拟世界里呆的时间越长,他们与真实世界里的人类在一起的时间就越短。互联网在美国掀起了一个与社会隔绝的新浪潮, 一个没有人类接触和人情味的新世界正在出现。由斯坦佛大学社会定量研究所2000年2月发表的题为《孤独的群体》分析报告,认为美国人正在远离以家庭、社区和大众传媒为中心的社会生活。[ii]这项报告特别强调互联网正在导致人们迅速地走出大众传媒世界。 60%的网人说,他们已经减少了看电视的时间,三分之一的网人说,他们很少看报纸了。1999年底的调查表明,五分之一的美国人说上网减少了他们看报纸的时间,近一半的人说,上网减少了他们看电视的时间。

  美国报纸协会[iii]的一项调查表明,大多数的美国年轻人是不读报纸的,但是网络报纸进入了年轻人的世界。 25%的25岁到34岁的读者读网络报纸, 仅有19%的年轻人读印刷报纸。

  今天,全世界有互联网用户2.75亿人, 有7500万个网址。而这两个数字每年都在以80%的速度在增长。被称为互联网之父的温藤.瑟夫预言, 到2006年,全世界将有9亿个电子设备联进互联网, 与当时的电话数量相当[iv]。到2003年, 互联网上的交易量将在18000亿到32000亿美元之间。1999年美国高技术产品出口为创记录的1810亿美元,占美国出口总额的26%。美国电脑的普及率在全世界最高, 每1000人中,有580人使用电脑。在互联网普及率方面,美国居第二位,每千人中,486人上网。互联网普及率最高的是冰岛,每千人普及率为493人。

  瑟夫就未来的网络报纸考问了美国的大学生。美国人有吃早晨读报纸的习惯,如果早餐桌上只有一台电脑, 你们将如果分享这份网络报纸?

  一个大学生建议每个餐桌安装一台多屏幕的电脑。

  而瑟夫提出的解决方案是:特殊的电脑阅读眼镜,透过这个眼镜,你可以一边看报纸,一边吃饭,而不用跟别人抢电脑或相互干扰。

  到那个时候,这份网络报纸背后的记者是谁?谁是这份网络报纸的老板?网络报纸对传统新闻学带来什么样的冲击?

  网络媒体:诱人的小妖女

  33.Moreover.com

  当记者时,尼克每天是按部就班地早上9时上班、下午5时下班了。而有了自己的网络公司,他习惯夜里工作。到了2000年3月,他决定把公司的一部分股份卖给了风险资本家,预计售价至少在1000万到2000万美元之间。

  “我后悔没有更早一点离开传统媒体,开办网络媒体,”尼克说[v]。

  网络媒体还有令传统媒体记者做梦也想不到的东西:一夜暴富。.19994,(Aether Systems),,,

  由美国三名记者创办的著名网站TheStreet.com、Marketwatch.com 和 Salon.com 的股票已经从最高点跌了下来,但是,这三个公司的创始人和他们的雇员手中已经赚了一大笔钞票。

  MSNBC.Com, Amazon.com, Yahoo!, America Online, eBay, ,com2000,1999,,,2000,,,[vi]

  网络新闻信息的站点现在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从金融股票、体育比赛、时事政治、信息产业到科学技术。但是在中国,由于政策及其它种种条件的限制,网络编辑还不能署记者名字网上发布文章,不允许发布自采的新闻,更不用说独家新闻了。因此,从目前看,网络记者还没有出现大牌记者。在美国,由于由于传统记者高质量的专业化声誉,年轻的传统编辑记者自然成了新媒体首选的目标。如果新媒体照这种速度和方式不断从旧媒体挖人,旧媒体将剩下什么人在那里维持?谁来填补空缺?总是有人要来找工作的和当记者的,但不再是过去那种最优秀的人才去传统大媒体当记者了。

  美国南加州大学传播学院《网络新闻学评论》执行主编拉里.普莱尔说,一个掌握了基本网络技能的优秀新闻学毕业生在当记者的第一年里的收入将比在印刷媒体工作的同学高出一倍来[vii]。在美国新闻学院的大学生眼里,印刷媒体正在成为血汗工厂,在那间由思想僵化保守的老编辑们监工的工厂里,工头们总是训斥年轻的编辑记者们。传统媒体的落后不完全在于技术落后,更主要的是工作环境不令人愉快。而在新媒体里,由于这是一项新开拓的事业,每个年轻人都处在中心位置,没有人对你指手划脚,指挥记者的编辑也都是年轻人。在传统媒体,如报纸、通讯社和电台和电视台,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人与人之间斗来斗去。”

  2,MSNBC.com'

  两小时后,当《华盛顿邮报》的老总们决定什么上头版后,《华盛顿邮报》网络版的总编布兰农打电话给MSNBC.com的总编辑迪恩.莱特,将这一决定密告给他。在这以后的几个小时里,MSNBC.com 和《华盛顿邮报》的编辑们不断用电话和电子邮件相互联络, 讨论明天将出现的新闻、到那里去寻找与新闻配合的音像资料,以及新闻里需要的各种细节内容。

  6:30,.,.,MSNBC.com ,6,6MSNBC.com10:30MSNBC9,

  MSNBC.com ,

  燤SNBC.comMSNBC.com MicrosoftNBC ,()()

  《华盛顿邮报》跟 NBC的合作,对这家报纸有何好处?

  《华盛顿邮报》只提供有限的稿件在MSNBC.com 网页上出现,其结果是,将诱惑MSNBC的670万读者到《华盛顿邮报》上浏览。《华盛顿邮报》的记者还经常出现在MSNBC和NBC的有线电视节目里。作为对《华盛顿邮报》的回报,可以透过《华盛顿邮报》的网站看到NBC 音像资料和新闻。从将来看,NBC和《华盛顿邮报》将可能联手采访,制作新闻节目,特别是在重大独家新闻方面,可能会携手。《华盛顿邮报》允许MSNBC.com在它的网页上登出该报采写的突发新闻,换来了NBC的电视节目。

  而这两大竞争对手之间在内容上的联姻在过去是不敢想象的。今天,他们的联姻完全是为了未来安全的考虑。1999年11月,早在时代华纳和美国在线在2000年1月宣布合并前,他们就签署了一份协议,共享他们母公司下拥有的全部新闻资源。但是,这种结合不是收购或合并,而仅仅是合作。如果出现矛盾和冲突,合作双方仍然可以各走各的路。

  讨论美国新旧媒体的结合,不能忘记美国在线。

  1985年创办的美国在线今天拥有2100万付费用户。今天,美国在线已经发展成为集新闻、娱乐一体的超级网络媒体。美国在线的内容是从它的合作伙伴提供的内容里精选而来。这些合作伙伴包括这些媒体巨人如哥伦比亚广播公司、 Salon.com、 全国公共广播电台、天气频道和《纽约时报》。这些媒体巨人之所以愿意与美国在线合作,主要原因是通过美国在线的链接,它们获得了无数的点击。

  特别是美国在线2000年1月与时代华纳的合并,只会大大增加与美国在线链接的网站的点击率。时代华纳拥有美国第二大的有线电视系统,它的宽带系统将给美国在线的用户带来深入每个家庭的高速上网。 而美国在线从这个收购中获得了高质量的新闻和娱乐内容。 正式合并后,美国在线还将与《时代》周刊、《财富》杂志、《体育画报》和CNN结成联手制作内容的团队,参与新闻市场的竞争。

  好笑的是,早在1990年,美国在线出现资金短缺,它提出向《时代》周刊出让11%的股份,以换取5百万美元。但是,《时代》周刊拒绝了这项出让交易。

  互联网带给美国传统媒体的不仅是一场革命,更是一座采掘不尽的金矿。1999年美国互联网头3个季度的广告收入比1998年同期增长了148%[viii]。 在线广告培育了一种在线经济模型,那就是广告商通常支持的是那些提供免费新闻、免费信息服务和提供电子商务的网站。

  但是,专家们预测,你要想获得高额的广告收入,你必须做大。在网络媒体的森林里,游戏规则是:大者生存。无论网络市场发生什么变故,最大的三家网络公司不会跨掉。更何况,三家最大的网络公司吃掉了四分之三的广告收入,剩下的无以计数的小公司只好互相倾扎或等待被收购。曾任 MSNBC.com 主编的 Tom Brew认为,就网络媒体而言,高质量的新闻内容和编辑只是一家网络媒体获得经济上成功的一个因素。网络公司要想生存,最终依靠的是公司的扩张性发展。一家公司越大,点击这家公司网站的网人越多。无论是可口可乐,还是麦当劳,或是大众汽车,他们不会把自己的广告撒向每一个网站,他们标准的对象肯定是网络媒体的前25名大户。而剩下的那些小户,或者是努力做大,或者是最终出局。别无选择。

  因此,美国其它的主流媒体也在通过重组,想法挤进未来的的新主流媒体前25名大户的行列中。

  早在1999年2月,《纽约时报》向一家只有三年历史的金融网站TheStreet. com,注入了1500万美元的资金,换取了该公司6.36%的净资产。 这种商业伙伴关系今天已经发展成了新闻伙伴关系。 《纽约时报》经济部的编辑记者和TheStreet. Com联合成立了一个由6个记者组成的新闻编辑部,主要任务是向各自的网站提供最新的金融分析和消息。 这个编辑部记者的署名是“《纽约时报》和TheStreet. Com记者某某某。”编辑部的日常开支由双方共同负担。与《纽约时报》合作,增强了TheStreet. Com的权威性, 同时由于TheStreet. Com拥有80名金融记者,也加强了《纽约时报》网站的金融信息内容。

  1999年7月,TheStreet. Com与美国另一家大媒体“福克斯新闻频道” (Fox News Channel)达成合作伙伴关系。双方联合制作每周一次的半小时新闻与评论节目,周末在福克斯新闻频道上播出。合作双方共同承担制作费用,分享电视广告收入。通过与传统主流媒体的合作,TheStreet. com赢得了一个知名的商业品牌。

  20001, (ABC News)15 2 X 3(ABCNEWS.com),,,,2000,,,,

  MSNBC.com,WSJ.comNewhouse News ServiceCNETZDNet.,MSNBC.comSlate.com APB OnlineNBC 早在两年前,CNBC跟《华尔街日报》结成了伙伴关系。 《华尔街日报》的记者整天在CNBC 上出现,报道财经新闻。两家还共同创办了一个网站 CNBC.WSJ.com,,而这个网站又与 MSNBC.com链接。

  CNN.com 正在发起一场新的与传统媒体的大联盟。它将与30家报纸结盟,分享这些报纸上的内容。

  ,,,,,,,,,,,,,,

  在人类的传播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象互连网这样的平台,不受任何阻碍地进进出出。在网络空间里,电视、报纸、广播和杂志办的各类网站,都在相互竞争,追逐同一个受众和广告商。网上的商品不是金钱,而是时间。据报道,为了集中精力办好报纸的网络版,《华盛顿邮报》的老板唐纳.格雷厄姆从今年元月开始,不再处理报纸的日常事务,而把时间集中用在网络版的业务上。 在互连网的时代,要求得发展和壮大,传统媒体必须具备四样东西:第一流的新闻和信息产品;一个影响面极广、可靠的内容发布系统;一个迅猛增长的市场;与合适的媒体结盟。许多传统媒体相信他们已经拥有一个历史悠久并如雷贯耳的品牌,在网络时代,他们面临的挑战是:高成本的传统媒体产品的营销。解决这个问题的有效方案是与其他媒体结盟。在《华盛顿邮报》与MSNBC合作的这个故事中,二者在各自的站点上相互推广。 《华盛顿邮报》在MSNBC.com 这个知名站点获得亮相,而MSNBC.com 从《华盛顿邮报》那里获得了高质量的新闻稿件。 结果,赢得了更多的广告。

  从美国主流媒体来看,美国主流媒体形成的新的联合体,无论是旧旧联合(《纽约时报》与美国广播公司)、或是新旧联合(美国在线与时代华纳)、或是新旧新联合(《华盛顿邮报》、微软公司和全国广播公司),目的只有一个:为了扩充市场,而不是仅仅死守内容和信息。因此,出现了报纸与电视台、报纸与报纸的合并和合作。《华盛顿邮报》最有价值的资产是它的报纸品牌和声誉。 毫无疑问,《华盛顿邮报》与MSNBC.com的合作,给MSNBC.com蒙上了一层新的光环,使其在不到4年的时间,成为一家令人羡慕的品牌。今天,这家网站的月访问量已经超过了它最大的竞争对手CNN.com。作为一家报纸,《华盛顿邮报》无法在美国国内和国际市场上与《纽约时报》竞争。在美国国内的机场,甚至某些国际机场,可以购买到《纽约时报》,但却买不到《华盛顿邮报》。《华盛顿邮报》在网络时代的未来,取决于与新媒体公司结成合作伙伴关系。在新世纪带来之际,有122年历史的《华盛顿邮报》与暴发户MSNBC公司结成了合作伙伴。《华盛顿邮报》需要通过MSNBC进入网络世界展现的富有诱惑前景的美国国内和国际市场。《华盛顿邮报》还由此获得了上千个小时的音像内容和有线电视观众。

  而从美国的网络公司来看,在初期阶段,新媒体网络公司只有通过与传统媒体结成合作伙伴并利用传统媒体的品牌,才能赢得网人对其新闻和信息内容的信任。在网络时代,品牌成了互联网经济的重要因素。品牌得到承认,可以帮你做大。人们倾向于阅读他们信任的网站,这就象他们总是找他们信任的医生看病一样。否则,很多网人会认为新媒体公司的网上新闻是由那些没受过新闻专业训练、没有责任感和道德感的网虫胡编乱写的。特别是在重大突发性事件发生时,如中国驻贝尔格莱德使馆被炸、陈水扁当选、中国政府对某个重大事件的反映等,网人们更需要了解的来自权威性的传统主流媒体的信息。他要想扩大品牌的知名度和扩大内容,他必须走与其它媒体联合行动的道路。 如果仅仅是把传统媒体的内容照搬到网上,是远远不够的。内容必须比传统报纸丰富和多样。不能就新瓶装旧酒,不能把新媒体当成旧媒体来办。毫无疑问,新闻信息是网络媒体的皇冠,是诱惑网人的重要产品。但是,免费服务、电子商务和网上购物更不可缺少。 网络报纸除了印刷报纸上的内容外,它必须有音像、股票行情、体育比赛成绩、天气、购物和招聘广告之类的服务性栏目。

  在美国,过去是竞争对手,而今天却联手开拓市场,其另一个主要原因是高速宽带网络时代的到来。

  《华盛顿邮报》等美国主要传统媒体是在1995年开办网站的,当时的网络技术可以说是原始的和粗糙的,系统经常出现问题,电脑的内存更是有限。上网速度慢,上网成本也高, 用户是按分钟上网时间付费的。1995年的大多数美国网人有点象2000年的中国网人,上网需要很大的耐性,需要一个高速的电脑处理器,更需要你每月多付好几倍的电话费和上网费。 当时的美国网人,为了登录一个网站,通常是一边喝咖啡、看报纸,一边等候上网。

  在今天,随着网站越来越多,越来越丰富多彩,特别是美国几乎所有的互联网提供商都开始提供一次付费无时间限制上网的服务,人们上网行为也发生了急剧变化。人们对互联网越来越熟悉和亲切,无论是在办公室或是在家里。美国的办公室多半是通过宽带上网,高速上网的。所谓宽带是比我们现在使用的传统电话线宽,所传输的数据比一个普通的家用调制解调器快125倍。结果,每天上午9时——下午5时成了美国网人上网的黄金时间。

  在这个全数字化的信息时代,在这个充满了崭新的人与人关系的时代,在这个无所穷尽的新闻和广告时代,我们应该来讨论一下互联网的普及对传统新闻学和新闻理念带来的变化。新媒体时代的到来,是否意味着人们在把娱乐也当成新闻来看?网络时代的新闻形式是什么样的?传统的主流媒体对新闻的重新定位、对新闻的采访角度和对新闻事件的重点报道、选题等等。

  人们提出的第一个疑问是:新闻采编的独立性问题。

  首先是从目前看,美国媒体在新闻采编上遵循的还是传统新闻学,但是,他们为了追求产品和市场的规模效应,美国主流媒体开始从竞争走向合作。这种媒体间的合并与合作趋势,引起了新闻界许多专家学者的极大忧虑。

  传统新闻学相信,新闻媒体之间的相互竞争,特别是坚持一种独立于商业操作的新闻编辑政策,将能够维持一家报纸杂志在编辑方针上的独立性。

  为了迎合新媒体时代人们追求娱乐享受的心理需求,《时代》周刊和《新闻周刊》这种严肃的新闻杂志也在用好莱坞耸人听闻的多棱镜手法夸大包装和报道新闻,如《时代》竟然用封面文章报道佛教在美国的兴起、《新闻周刊》用好莱坞电影的手法报道美国的大脑研究。《时代》周刊的报道名人的封面文章,或是报道性感男人或女人,或是报道性本身的封面文章,在过去20年翻了一番,从1977年的1:6上升到1997年的1:3。关于科学新思想的封面文章从8%上升到15%。 有意思的是,普通人中的新闻人物,而不一定是政治领导人,上封面的比例也大幅度上升,从7%上升到了13%。7胞胎的父母就属于这种新闻人物。

  传统媒体记者的优点:能够提供专业化、值得信任、有责任心和高质量的内容。网络记者的特点:提供个性化的、适销对路的信息产品——“你的报纸”或是“我的报纸。”在网络时代,报纸和新闻期刊普遍发展趋势是在新闻写作和制作上,更多的采用特写和人情味的手法,而不是采用传统新闻报道的做法:直截了当的新闻报道。这种趋势使新闻读起来更具有戏剧性, 从而要求记者在新闻的陈述与写作上更象一个讲故事的人,而不仅仅是一个报道员。

  人们提出的第三个问题是:谁来决定新闻价值和新闻选题?

  无论是新媒体或是旧媒体记者,首先摆在你面前的一个最基本的问题是:有多少人阅读你的新闻作品、观看你编制的电视节目、收听你制作的广播节目?作为报纸,可以通过报纸发行数审计公司来确认报纸的实际读者数目,作为一家或电视台,由电视媒体研究机构来调查收视率。报纸杂志的发行数都不是读者数的真实反映,比如,中国有很多大报是公费订阅,但公费订阅的报纸是很少有读者看的;其次,自费购订的报纸不见得购订者每天或每版都看。因此,惟有网页的点击量是真实的。网人每次登录某个网址、某个新闻网页的次数和在那里的停留的时间,他是否是通过搜索引擎、或是书签(bookmark)或是通过广告标签(banner ad)找到的这个网页、乃至某个新闻网页的访问量,都清清楚楚地记录在案。点击量的计算也有其不准确的地方。一个网人在家里和办公室里分别登录一个站点,被算作点击两次。一个网人,无论他何时何地上网,只要鼠标点了一个网址,就被记录在案,即使这个人并没有下载完完整的页面(a full Web page)。为了真实和精确地计算网站的阅读量,网页阅读量(page view )正在成为普遍采用的计算尺度。比如,一个人访问《人民日报》主页,阅读了上面一篇长达2页的文章,然后又回到主页,这样被算作4次网页阅读量。但是,无法根据网页阅读量判断实际的读者究竟有多少。

  世界上只有极少数像《华尔街日报》网站靠付费来登录的,多数的互联网公司没有固定资产,没有房地产,更没有印刷厂。他们最有价值的商品是他们的网站的访问量,那是他们与广告商和投资者讨价还价的最重要的砝码。对于网站的老板来说,掌握准确的网页阅读量是为了吸引广告商和确定广告价格。而对于网络记者们来说,网页阅读量能够使他了解有多少读者读了他们的文章,可以促进网络网络新闻的繁荣和记者间的竞争。

  但是,网络新闻内容的选题不能完全由网页阅读量来引导,而是应该由严肃的资深新闻编辑和记者来决定。美国著名的网络杂志站点《沙龙》(Salon)的一项调查发现,凡是标题里有“性”(sex)这个字眼的文章,阅读量比其它新闻高出两倍;标题里有“口交”(oral sex)这个词的文章,阅读量比其它文章高出3倍。如果依照阅读量来引导网络编辑出选题,就会把记者引到写猥亵好色的新闻报道上了,网站岂不成了皮条客了。

  网络新闻作为传统新闻的转型,但是作为一个健康社会信息沟通的“中间人”的角色将是永恒不变的:引导社会舆论、让人民享有知情权、政府与人民信息沟通的渠道、人民与政府沟通的渠道、商界与人民沟通的渠道、人民与商界沟通的渠道、商界与政府沟通的渠道、政府与商界沟通的渠道。

  不可逆转的网络大潮同样要给分化中国的读者并细化中国的媒体。中国的报纸和电视为了适合读者的兴趣和需求,正在越来越多地把电视节目和报纸文章杂志化、生活化和软性化,而越来越少的中国人在把时间花在晚饭后的电视新闻或第二天早上报纸头版的干巴巴的会议报道、外事往来、领导人会见等形式上僵化、内容上空洞的所谓新闻报道上。

  如果中国不按照市场规律和运用商业运作大力发展自己的有竞争力的新闻站点,有朝一日中国的网人必将成为美国在线或微软NBC新闻的忠实读者,成了美国新媒体巨人和新主流媒体操纵和垄断下制作的新闻产品的消费者。在网上,无论是来自中国的、南亚的、南斯拉夫的、朝鲜半岛的、伊拉克的,越来越中国人接受的将是美国超级媒体根据他们的利益构架的新闻信息。读者对社会和外部世界的认识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的新闻和信息来源。而这势必影响中国的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

  如果我们的传统媒体拒绝与中国的新媒体结合,让成群的受过新闻学训练的网络编辑掌管中国的信息出入口,也是危险的。那些没有新闻悟性和判断力的网络技术人员如果成了中国和世界上发生的重大经济、政治、社会、科技事件的信息过滤者、守门员,中国数千万的网人获得的新闻信息,是由这些毫无经验的人挑选、制作和传播给广大公众的,这对社会和人民是多么不负责任。 在1999年,面对网络媒体雨后春笋般地涌现,某些传统媒体措手不及,采取了旧媒体与旧媒体结合的旧旧联盟,这种对新媒体消极的保护主义联盟,源自传统媒体对无法预测的新媒体的恐惧感和嫉妒感。有的传统媒体还不希望看到网络记者的出现,不想让网络媒体进入内容和信息的采集及发布市场。中国传媒界人士,必须认清这一点,传统媒体的出路不在于传统媒体之间结成什么防范新媒体的同盟条约,而在于与新媒体的联盟,只有中国的新老媒体团结协作,在中国入世后,中国媒体才不至于沦陷“到了最后的时候”的生死存亡的关头。中央电视台、新华社和新浪能否结盟?人民日报、北京有线电视台和搜狐能否结盟?北京青年报、凤凰卫视和网易能否结盟? (作者:李希光)